正常情况下,此时我本应该在这里和大家分享自己在今年环意的美好经历的,但相信现在你们都已经知道第一天在贝尔法斯特发生的事情了吧。由于四月底在列日-巴斯托涅-列日赛中的受伤比想象中严重得多,同时还要持续地使用抗生素来治疗困扰许久的慢性支气管炎,这一度使我很担忧自己能不能尽快康复,及时赶上今年环意。好在,连日躺在沙发上休息终于让我在第一赛段车队计时赛到来之前再次感觉良好。
抵达北爱尔兰后的那几天,大多数时间都在下雨,虽然这个地区给人的印象就是无时不刻不在下雨。连日的阴雨并没有降低这座城市的热情,我们在这里受到极为热烈的欢迎,不仅仅是我,其他所有车队的车手和工作人员也是如此。这里酒店的工作人员亲切友好又乐于助人,这令我为自己是一名爱尔兰人而感到无比骄傲。在位于贝尔法斯特市中心的市政大厅前举行的车队赛前发布会上,我目测现场有超过一万名车迷在雨中等候前来参加比赛的车手们。
身为一名爱尔兰人,并且有希望在比赛中表现出色的我显然在赛前成为了众多媒体追逐的焦点。当我大步地踏上了那段通往比赛起点的粉色大道时,现场成千上万的观众发出巨大的欢呼并呼喊着我的名字,这样的场景显然令我激动地有点不知所措。至今每次想起这段将一直停留在我脑海中的记忆时,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感到无比兴奋。那是我迄今为止参加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一个车队发布会:成千上万张脸上挂满笑容的观众挥舞着他们的手臂、无数盏相机闪光灯一直闪个不停、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那天晚上,我们俨然像是前来开演唱会的摇滚巨星。抛开第二天发生的摔车事故不谈,在贝尔法斯特的这几天堪称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好吧。接下来该谈谈那场悲惨的大摔车。因为有去年环西的前车之鉴,所以这次我们格外小心翼翼,同时也知道拿下赛段冠军的机会非常小,所以赛前大家的目标就是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快地完成比赛、避免冒任何风险。讽刺的是,赛前一再强调不要冒险的我却在比赛中遭遇摔车。那天的赛道虽然有段高速的直道,但整体上对车手的控车技术要求较高。与其他较早的发车的车队一样,我们出发时并没有受到下雨的干扰,所以一开始我们的速度非常快并且极为顺畅,车队之间的配合也非常默契。可能是由于我太放松了,随后在即将进入一处较大拐弯时,为了高速通过弯道,我在选择路线时碰到了路面上一个下沉约3厘米的井盖,这样突然的落差产生的反弹力使我瞬间失去平衡摔了出去,摔出去前我曾试图重新控制住车子,但在时速高达60公里/小时的情况下,这显然不可能。重重摔到地上的那一刻我就感到大事不妙了,虽然因为麻木并没有感到非常疼,但很快我就意识到锁骨摔断了并且有一根骨头戳着皮肤,这结果令我不得不退出比赛。
虽然整个职业生涯至今为止,我经历过许多次严重摔车,但从来没有摔断过骨头。这次也比较幸运,骨头虽然断了,但并没有碎,这意味着只需要进行简单的手术植入钢板,并且两周后就能重新骑车。两天后在都柏林,我在一家不仅离家很近,而且久负盛名的运动专科诊所进行了手术,一切都很顺利。我断掉的骨头倒是很快接上去了,比较麻烦的是摔车给车队带来的伤害,我带倒了三名队友,其中科尔多·费尔南德斯(Koldo Fernandez)和我一样摔断了锁骨,而我的好朋友南森·哈斯(Nathan Haas)的两个膝盖都严重受伤,对此我感到非常内疚,要是当时能够避免这一切那该有多好。
这可能是车队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次环意开局,不仅损失了许多时间,更是缺少了几名实力强劲的车手。但我们很快就振作起来,继续前进。我已经开始和车队教练商讨下一场该参加什么比赛以及本赛季剩余时间的比赛计划,这令我渐渐忘却伤痛。虽然在开始就遭此重创,但车队迅速振作起来,在接剩余赛段中都有不错表现,其中海希达尔(Ryder Hesjedal)在爬坡路段中的出色状态令人印象深刻,我真希望自己当时能够给予他帮助。换句话说,如果我没有在团体计时赛中摔车,可能也会卷进第六赛段的那场大摔车,谁说得准呢?这就是自行车比赛,总是有起有伏、充满各种无法预知的状况,或许这也是我们如此热爱这项运动的原因所在。虽然生活总是充满起伏,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将变得更加强大。2014年还未结束,相信属于我的好运气并不会太远。